搜狐:做秀成為企業文化
上世紀90年代末,我沒有想到那家名叫愛特信的公司和它“‘狐’假虎威”的網站,會成為納斯達克的上市公司。我更沒想到,那家公司的CEO會成為一個偶像,在酒吧、迪廳、溜冰場等等場所,被少男少女們死去活來地追著。後來當雜亂的腳印和一條紅色的狐狸尾巴貼滿北京的大街小巷時,我意識到時代真的變了。在鼓吹眼球經濟的過程中,張朝陽本人比別的什麼人獲得了更多的眼球,成了名噪一時的“知本家”,以及中國網際網路的佈道者和代言人,尤其是在王志東被趕出新浪以後。在美國人大談Jerry Yang、Steve Case和Marc Andreessen的時候,我們可以說說張朝陽,謝天謝地,我們有了一位咱們中國人自己的數字英雄。
但這一切都無法改變一個公司的平庸。1999年,在回答記者為什麼一定要去美國上市的提問時,張朝陽說,搜狐是條大船,國內股市的水太淺。我估計當時他確實沒把中國股市當回事,到後來,搜狐的股價一直都被新浪、網易壓著的時候,他鬱悶了,開始大批華爾街不懂中國國情,投資者與使用者脫節,“事實證明他們犯了個大錯誤”。事實證明張朝陽犯了個大錯誤,不過如果他不犯這個大錯誤,恐怕連現在的地位都沒有。至少,華爾街給他錢,讓他輕鬆地度過了兩年多的網際網路寒冬,等來了簡訊這根救命稻草。2002年當張朝陽宣佈搜狐實現贏利,我覺得他應該感到心虛,畢竟他是從一個意想不到的地方賺到了錢。目標達到了,但過程完全不在規劃之中。
上市5年,搜狐走得跌跌撞撞。早在2000年,作曲家高曉鬆還是搜狐的藝術總監那會兒,很多人都建議,搜狐應該轉型做娛樂,走時尚路線,很可能作出點不一樣的東西。不過當時知識英雄們看不上娛樂,他們一心要做大,似乎也只有門戶才可以做大。所以中國有很多家門戶,兢兢業業地做著幾乎完全一樣的事。後來張朝陽說,要用一年時間讓搜狐新聞超過新浪;後來張朝陽還說,搜狐有5000萬年輕時尚的使用者,足以保證他們的網路遊戲《騎士online》的成功;再後來張朝陽又說,最多兩年時間,搜狐的搜尋引擎一定超過百度。
其實沒人在乎張朝陽說什麼,因為他是明星,是媒體寵兒,張朝陽說遠比張朝陽做什麼重要。張朝陽也很清楚自己的身份,所以他說,作秀是為公司做貢獻。不過每個人也都很清楚,搜狐走得順順當當的時候,張朝陽往往不怎麼做出來秀。一旦張朝陽在迪廳裡跳大秧歌,或者率領一幫美女去爬山,不用猜,搜狐多半有些難言之隱。
張朝陽還會不時地批判一下華爾街,這通常也是發生在搜狐股價不好的時候。張朝陽說,華爾街看不到三年以後的中國網際網路。就像2000年張朝陽看不到搜狐會靠簡訊實現贏利,他現在就能看得清三年以後的搜狐了嗎?至少我不樂觀。
5年來,搜狐把能做的事幾乎全都做了一圈,卻沒有一件事做出彩。新聞有新浪,遊戲有盛大和網易,搜尋有Google和百度,你永遠無法知道,除了張朝陽,搜狐的優勢在哪裡。當作秀成為搜狐的文化,創造力就成了奢侈品。一個連跟著別人跑都跑不快的公司,又能給它的CEO多少信心的支援呢?
當張朝陽繼續以數字英雄的形象作秀的時候,很多人會說,謝謝了,我們現在追丁磊,追陳天橋。
來源:人民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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