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活抒情優秀散文:邊城
編者按:小小的邊城,在我眼中,就是一個“世外桃源”。這樣舒適的生活,誰不向往。
據說,邊城是當年畫家陳逸飛的一幅"傑作"。還真是,畫家短暫一生中的風景畫不多見,句容的這片人文山水,慷慨地做了畫家筆下的底色,由著他盡興,酣暢地在"畫布"上揮灑出一幅《世外邊城》的畫卷。
陳逸飛當年在這片土地上作畫時,顯然可以無拘無束,不受土地資源貧乏和侷促的困擾,隨性格局山水和別墅之間的架構,在天空與自然的調色盤上,瀟灑調和著鄉土的原色和"桃源"的韻味。
十多年前來過邊城,驚歎過這裡的仙境與空靈,淳樸與遼闊。十多年後又來邊城,不無感慨塵囂之外,難能留下的這份奢侈的土地資源和原始的環境底色。
如此想來,邊城又與畫家的個性有幾分近似:"高冷"和"孤傲"。"感性"而"偏執"。時過境遷,邊城已經稱得上是最元老級的一座高階度假村式自然生態別墅區了,依山傍水,僻靜悠遠,雲霧通透,文道淵深。每一位來邊城的人,都曾有過一份強悍的衝動,隨之都會很快冷卻下來,帶著望塵莫及的失意,作別邊城。當然,人們還是仰慕那些從前能在這片荒蕪的土地上,擲下自己"第一桶金"的,既有眼緣,又有遠謀的人們。他們有的成為邊城裡的原著民,有的成為新時代的"地主階級",囤積起大量的原始別墅群,足以享盡天年。
人們不由唉嘆,如今,想要再尋到像邊城這樣的天然別墅群和居住地,簡直比登天還難。何況這方土地上的人們一直在大聲疾呼這裡是"南京後花園",一直想盡早投向省城母親的懷抱。於是,有一天,邊城終於也耐不住寂寞的"矜持",在滬寧高速公路上,醒目地開通了一條直達"邊城"的閘道。
三月的一個陽春,為了與畫家朋友亞明夫婦的一個約定,我和妻又去了邊城。亞明別墅裡濃濃的書卷氣和筆墨沉香,又為"高冷"的邊城派生出一股書畫大家文靜優雅,俊朗豪放的氣質。如十多年沒見邊城一樣,也有十多年未見亞明夫婦了。一見面,你不得不發自內心的感嘆,邊城養人,潤人也暖人。除了亞明多出一頭"奶奶灰"(那也是獨具時尚特色的畫家氣質),夫婦倆雙雙面色紅潤,體態健朗,健談如初,所有影像又倒帶回十年前點點滴滴記憶畫面。
同從小城出走,亞明去了京城,在皇城根下的京城書畫界揮灑自如,妙筆生花也赫赫有名。亞明性格使然,一如他曾經小城電臺臺長的父親,紳士儒雅,低調持重。這多年來,動靜相宜,行走於南北之間,揮毫於芸芸眾生之上。整整一個早晨,在他們那棟洋溢著國學和哲學的邊城別墅,在那間墨香與茶香摻合在一道的古樸書房,紅木畫室。我倆叼起菸斗,一人一鍋,吐出一圈圈巴西濃香的菸絲味,那味兒裡卻是滿滿的小城回憶和家長裡短。
"內熱"的亞明,絕配了一位像初玲這樣"外熱"的夫人,天造一雙。初玲一如從前在醫院"放射科"的職業習慣,每每和朋友們在一起,她會用她那雙熱情的瞳孔,親切關懷一遍你的從裡到外,全身上下。聽初玲的敘述,你會不由替她尋找語句中自然換氣的氣口,不然你會被她一氣呵成,一段連貫的講述背過氣去。
我和亞明夫婦同屬相,同屬雞,同本命。"三杯雞"湊到一塊,嘰嘰喳喳的鳴叫聲,多少擾了這個早晨邊城的一份寧靜。亞明的父親曾是母親和我在電臺時期的老領導,老臺長。我遞上一本《老爺子的西皮二黃》給亞明,亞明送上一本自己的精美畫冊,還外加兩幅親筆字畫。兩幅畫上,枝頭各立著一對神情各異,活潑喜人的小鳥,春的氣息,靈動的意境有聲有色,撲面而來。恍惚間,小鳥彷彿能叫出聲來,飛出畫面,翱翔在邊城。
亞明夫婦款待我們的午餐,是在邊城"世外桃源"旁邊的一家會所。約了南南從小城驅車趕來,一瓶五糧液,就著一桌邊城特有的農家土菜,大口吃著"小腳饅頭",大聲聊著小城往事。這次如約的重逢和邂逅意味深長,又餘味無窮。
我和妻,由衷羨慕眼前亞明這對夫婦退隱山林,吟詩作畫,頤養天年的慢生活。人老了,兩隻雞,一條心,一間房,一個院,一支筆,,一隻狗,一生夢。隱身於"世外桃源"這是一幅何等精緻的人生畫作啊!
作者:張波
公眾號:張波純文學雜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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