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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空灵》(简媜著)

读书|重读才是真正的阅读

《空灵》(简媜著)

文:王媛

“人不能自外于山水。当我再次启程,我是一株行走的草,替仍旧耽溺在红尘里的我,招魂。”这是对那首著名乐府诗《敕勒川》的解读;“你以为野兽出没的山最险吗?不,你记得,空山最险。”这是在反复把玩王维的《鹿柴》之后,对于尘世间的山和水最为清醒的判断;“在生与死都无话可说的时刻,他只为了问安,用山的管弦问候水的歌喉。”这样的注解,也只能是关于柳宗元《江雪》里,那个千古的钓叟了。

是谁,将这些耳熟能详、随口拈来的诗歌,注释得如此通透而空灵?是的,《空灵》,正是台湾女作家简媜的这本《空灵》让我对中国古代的山水诗歌有了重新的阅读体验。

很久以来,一直都挚爱中国古代的诗词歌赋,尤以山水诗为甚。无论是年幼启蒙时,不知其义的背诵,还是年少求学时,懵懵懂懂的记忆,乃至于成年后,直面真山水时的脱口而出,都让我天真地以为,我早已读懂读透了大诗人们关于家国社稷、生命抒怀的种种。否则,在“夕阳西下”的余晖中,怎么也会有“断肠人在天涯”的怅惘,而在“明月来相照”的夜晚,也总是很笃定地相信,一定会有人在同样的星空下“弹琴复长啸”呢?可是,在读过《空灵》这本书以后,我才知道,对于中国古典山水诗的阅读,我仍然处在见山是山,见水是水的阶段

现实中的我们,常常在舟车劳顿地循着古诗去寻访某山某寺以后,却往往发现不过尔尔,甚至还会生出景色不如自家房前屋后的遗憾和感慨。只是这样的疑惑和认知,却因着诗人的伟大和诗歌的旷远意境,大多只在心里转圜,而很少会在言语上提及。这样的感受可能并不是唯我所独有的吧?

而在简媜的这本《空灵》里,千年百岁的山水诗,则成为了一个个路标,指引我们登山、踏野、游江、问樵、访叟、怀古。全书分为七卷,始于《空山灵雨》,止于《雪夜柴屋》,为我们虚构了一个旅人,领着我们走过二十七首诗词曲。书中不着重对原诗的解释,只为成全自己的心灵之旅。她说,之所以要虚构这样的一个不落实在具体某个时代的旅人,一是因为怕落了实相,会干扰原诗之美,再者,也是因为,我们每个人都是各自生命历程里的旅人,不分时代。

通过对《空灵》的阅读,方才明白,王维的空山,张继的钟声,陈子昂的幽州台,还有那“白云千载空悠悠”的黄鹤楼,既是人世间的山水,也是诗人胸中的块垒。山水诗中的山水,不是一定要我们追溯到某朝某代,不是一定要去寻访某山某寺。山是人的山,水是人的水。你我同为“天地一沙鸥”,如果懂得在迷茫困顿时,在心里叩问自己的空山,如果在张皇失措时,学会聆听自己内心的夜半钟声,那么就一定可以追随大师们登山临川,在诗中和古人共游亘古美景。

于每一首山水诗中邂逅一位旅人,这旅人可以是李白,也可以是王维,可以是暮春郊外的远山,也可以是半夜鸣蝉的池塘。可以是松花酿酒,春水煎茶的闲暇,更可以是柴米油盐,酸甜苦辣的日常。而这一切,都只取决于你我回拜他们的方式。不是有人说过,唯有重读才是真正的阅读吗?那么,就让我们在这本书的开悟下,重新去阅读古代的山水诗,只希望,可以在现世的山山水水中,与那些不朽的灵魂把酒言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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