消失的職業回憶散文:瓦匠師傅
説到“瓦”,大家都熟悉,建房子的必備材料之一。可是做瓦,恐怕有些人未必知道。特別是以前的小瓦,我們稱為小煙瓦,現在更為少見,知道怎麼做的人就少之又少了。
小時候家鄉的房子,普遍使用的是小煙瓦。這種小煙瓦因為小且輕,很容易被貓鼠之類翻動導致漏雨。所以幾乎農家户户都要配一些瓦以備不時之需。至於新建房子事先必須準備好瓦。自然,瓦匠師傅就成了熱門手藝。我們鄰村的河背鄧,因為地下的泥特適合做瓦,做瓦燒瓦的師傅也最多,至今還有窯上、瓦窯坡等地名。記得我們村全都是請河背鄧的師傅上門做瓦。因為瓦匠師傅吃香,青年妹子都想找個瓦匠師傅嫁了。我的一個發小,家境挺不錯,人也長得算標緻。那年她家請的瓦匠師傅,就有一個青年哥哥。瓦還沒做完,小師傅就抱得新娘歸,讓幾多想攀高枝的哥們吹噓不已!
説到做瓦,一要有瓦窯,就是燒製瓦的窯;二要備好柴火,以供燒窯用;三是備好瓦泥,這是先決條件,要選擇粘性好無雜質的泥土,澆水到手抓泥不散的樣子,再用耕牛反覆在上面踩。踩的時間越長粘性越好,瓦的質量也就越好。接着就是做瓦了,最後是燒製。
現在重點説説怎麼做瓦吧!
師傅兩人一班。首先選擇廳堂或室內比較寬大的場地,將地面整平後薄薄地鋪上一層潮沙(細砂)備用。同時安裝好做瓦的機器,其實就是在一個二尺來高的木樁上部裝個直徑一尺多的轉盤,再有個高約七八寸可摺合的木質桶(我們稱瓦桶)套在轉盤上。將踩好的瓦泥堆放在旁邊,並錘實。用木棒小鐵絲做成的弓,將瓦泥切割成高三尺多,寬一尺多,長四五尺的方墩。再在中間橫豎割個十字線條,然後用另一種鐵絲弓在上面平行切過去,這樣一個平面就有4片瓦泥了。師傅圍着永遠也洗不乾淨的圍裙,從一旁的水桶裏撈出“瓦衣”套在瓦桶上,在轉盤上放好。然後雙手捧出一片瓦泥,圍在瓦衣上,右手從水桶拿出一個有手柄略呈弧形的木板,在瓦桶上壓實瓦泥,左手則不停地轉動瓦桶。直到瓦泥的表面十分光滑,再用一個釘子狀的鐵絲靠在瓦桶頂部,轉動瓦桶,將頂部的瓦泥切割整齊後,提出瓦桶,放在早已鋪好細砂的地面上,輕輕地將瓦桶合攏,連同瓦衣一起取出,一個圓圈的瓦坯就留在了地面上。這樣一個接一個地放下去,直到將整個地面擺滿。等到瓦坯七八分乾的時候,就要收攏來了。由於瓦桶周圍均勻地釘有4根小木條,只需將瓦坯輕輕一攏,瓦泥最薄的地方自然斷開,於是一個圓桶就分成四塊瓦坯了。再一片片收集起來砌成牆狀,待乾透後就可裝窯燒製了。
這就是我們俗稱的小煙瓦。九十年代後,基本沒人用小煙瓦了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叫做尺瓦(也叫溝瓦)的,這種瓦比小煙瓦長3到4倍,也稍厚些。此外也用平板瓦的,都比小煙瓦結實而且耐用。但都是從外地運來的,比如寧鄉的尺瓦就在我們那裏設有專門的銷售點。誰家要瓦,要多少,什麼時候要?只需一個電話,就會送上門來。
隨着時間的流逝,小煙瓦漸漸失去了市場,做煙瓦的師傅也早就見不到蹤影了。真是:
世間難免浪淘沙,
優秀常勝劣質差。
但願人皆求上進,
建功立業擁鮮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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